文/嚴鳳平

電影《心理游戲》是由美國導演大衛·芬奇執導的心理治愈式懸疑電影。該片敘述了童年期遭受嚴重心理創傷的富翁尼古拉斯接受了弟弟的指引,參與了消費者娛樂服務中心(簡稱CRS俱樂部)的游戲,并漸漸投入游戲,在發現自己一步步被拖向深淵的過程中,逐漸療愈的故事。
童年期創傷后的人格特征
尼古拉斯出生于一個很富裕的家庭,繼承了父親的遺產,是一位舉足輕重的大人物,其個人事業被股票、金錢所包圍。用世俗的眼光來看,他很成功;但從心理學視角來解讀,他又非常失敗。他是一位孤僻、傲慢、自私、虛偽的情感冷漠者,表現為極端忽視親情和愛情。
孤僻和傲慢。他拒絕參加社交活動,如婚宴、籌款會、展覽會。即便前妻給他打來電話,他也只是安排秘書讓她留下口訊。秘書給予其生日祝福,他卻非常厭惡。他是一個非常孤僻的“成功”人士。與孤僻相隨的是傲慢。弟弟約他吃飯,他在昂貴的高級餐廳訂座,以展示他的成就,獲得對其價值觀的肯定。
自私且虛偽。他在衛生間里遇到陌生人,拒絕幫他在隔間拿衛生紙。弟弟給他一張CRS俱樂部游戲卡,指引他參加游戲,當他被該俱樂部告知沒有獲得參與資格時,內心很受挫,表面卻裝作鎮定,告知弟弟是由于工作忙,沒有時間參加該游戲,表現為非常好面子,本質是虛偽。
待人冷漠缺乏人情味。他與弟弟相依為命,卻與其相處生疏。弟弟送給他生日禮物,他卻既不重視也不感動,甚至厭惡弟弟為其安排的生日快樂歌。前妻給他打來電話,送來生日祝福和問候,他卻言語刻薄。跟隨其父工作多年的高層員工,因為使其金錢遭受損失而慘遭他的解雇。這些行為表現出他十足地缺乏人情味。
童年期心理創傷的消極影響
弗洛伊德認為:個體所有心理和行為反應都是由早期經驗決定的。尼古拉斯的種種復雜人格特征與他童年時目睹父親自殺過程留下的心理創傷有關,正是因為心理創傷,導致其過分封閉自己的內心,并深刻地影響著其日后的成長經歷,令其出現心理問題,包括情感冷漠、人際交往障礙。
影片中尼古拉斯與管家伊莎有一段精彩的對話,透過這段對話,可以看出其父是一個生活在自我世界中的人,冷漠孤僻,與外界缺少交流和溝通,過于在意事業的成敗,感情生活很糟糕。因此,沒有人能夠走進他的內心世界,從而給予其需要的關心。正因為如此,尼古拉斯的父親于48歲生日時縱身一躍,結束了自己的生命。父親自殺的畫面永久地定格在尼古拉斯的腦海中,致使畫面被高頻率回憶,即出現了“強迫性重復”現象。
一百多年前,一位著名心理學家在對自己的孩子觀察中發現,孩子在經歷了一件痛苦或者快樂的事件之后,會在以后不自覺地反復制造同樣的機會,以便體驗同樣的情感,這位心理學家把這種現象稱為強迫性重復。強迫性重復在人際關系中可以理解為個體不斷重復小時候形成的關系模式。對于尼古拉斯而言,父親自殺導致與其分離使得他多次與身邊的人分離,并且待人冷漠、自私,性格孤僻。
以心理游戲療愈童年心理創傷
父親跳樓自殺的畫面,成為尼古拉斯無法忘懷的夢魘,導致其出現心理問題。不過,這是一種潛意識過程,他未必知曉。換而言之,父親跳樓自殺,是其心理過敏的過敏源。所謂心理過敏,即經常由不良刺激物引起的異常反應,具有病態特性。正因為如此,唯有心理脫敏才能夠幫助他走出童年期留下的心理創傷,減弱對父親墜樓一事的心理反應強度,使其由過敏狀態轉化為正常狀態。那么,如何讓他心理脫敏呢?
1測量人格特征。尼古拉斯猶豫間走進了CRS,一位名叫梵高的男士接待了他,并且讓他做了聲稱只有兩小時其實卻耗費整整一天的諸多心理、體能與行為的測試。該測試從多個方面測量尼古拉斯的人格特質與體質,為后面的正式游戲環節設計打下基礎。
2心理問題意識化。尼古拉斯遇見倒地的小丑,勾起父親墜樓的記憶。女服務員在路上面對倒地的老者,施以雙手救援,讓其看見自身缺乏責任感。酒店偽造有關他的淫穢照片,他卻懷疑和大罵安臣,后來方知是誤會,令其意識到自己對他人缺乏人際信任。弟弟對他的懷疑和兩人發生的爭執,令他意識到自己對親情的忽視。出租車司機將車開進了水里,令他意識到生命的脆弱。他與管家伊莎的對話,是一面投射其人格之鏡,讓他看見自己的自私、冷漠、孤僻和封閉。
3產生認知沖突。尼古拉斯尋找幕后兇手并被女服務員欺騙了所有財產,從墨西哥的一個墓地醒來,身無分文,失去了住宅、豪車、公司等所有財富,不得不反思自己前半生追求成就的意義何在,產生了強烈的認知沖突,讓他意識到原來生命中最重要的是親情、愛情和生命的珍貴,是與人發生善的聯結。
4完成心理脫敏。復仇令尼古拉斯找到了“欺騙團伙總部”,也令他不再信任任何人,并且開槍將為其慶生的弟弟打死。此刻,一切已經無法挽回,明白父親為何自殺的他重蹈父親的覆轍,跳樓自殺。幸運的是,他并沒有死。親身體驗“墜樓自殺”的他,完成了對父親墜樓自殺畫面的心理脫敏。
由此可見,心理游戲可以創造現實的情境,幫助尼古拉斯意識到自己的冷漠與孤僻,以及父親自殺帶來的消極影響,并且一步步讓他在失去財富、生命和安全感后,意識到生命、親情和愛情的重要性,藉此改變他的認知和價值觀,彌補其性格和人際交往方面的缺陷,重新找回親情和愛情,完成人性救贖。換言之,在精神分析過程中,要幫助個體認識自己,理解自己深層的心理需求,卸除在長期生活中形成的自我防御體系,達到真正的自由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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